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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化中國行?屯堡印記之文教記 | 衛(wèi)學漸興人文蔚起,崇文重教傳播中原文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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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者按:


“北有萬里長城,南有千里屯堡?!?/span>

 

在貴州大地,氣象萬千的屯堡文化,歷經(jīng)600多年的歲月流轉(zhuǎn),依舊光彩照人。600多年來,屯堡文化在貴州扎根、生長和演化,形成了兼具特殊性和唯一性的文化現(xiàn)象,是中華優(yōu)秀傳統(tǒng)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,彰顯傳承守望的家國情懷,見證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的歷史進程。

 

為深入學習貫徹習近平文化思想,全面挖掘屯堡文化內(nèi)涵,展示屯堡文化的特征、影響和時代價值,貴州日報報刊社聚焦“文化中國行”主題宣傳活動,推出“家國六百年·屯堡印記”大型主題報道,和讀者一起走進歷史深處,領(lǐng)略屯堡文化的獨特魅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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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朝以前,地處西南的貴州因交通阻隔、位置偏遠,遠離文教發(fā)達的中原地區(qū),能通過科舉而躋身功名者寥寥無幾;此外,由于社會生產(chǎn)力水平低下,經(jīng)濟發(fā)展滯后,文教停滯不前。

 

轉(zhuǎn)折發(fā)生在明洪武年間,數(shù)十萬“調(diào)北征南”屯軍洪流涌進貴州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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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初建省 迎來文教發(fā)展契機

 

據(jù)《中國移民史》記載,在明朝洪武大移民中向西南移民221萬人口,貴州占42萬人。經(jīng)過上百年的傳承和演變,中原文化在這些地方得到了廣泛的傳播,推動了貴州經(jīng)濟、教育、文化事業(yè)的長足發(fā)展,影響至今。


事實上,早在朱元璋建立明朝之初,他就認為“治國以教化為先,教化以學校為本”,在西南邊疆需要廣設(shè)學院、傳播王化之道。

 

沿著朱元璋的思路,明成祖朱棣在明永樂十一年(1413)建立貴州布政使司,使貴州成為全國第十三個行省。建省后的貴州,入黔驛道日漸暢通,中原文化和儒家文化得到快速傳播,為貴州教育發(fā)展奠定了物質(zhì)和人才基礎(chǔ)。


貴陽標志性歷史建筑甲秀樓。胡雁 攝.jpg

貴陽標志性歷史建筑甲秀樓。胡雁  攝(貴州圖片庫 發(fā)) 

 

早期,由于前期征戰(zhàn)云南的軍事需要,明朝在貴州沿途驛道設(shè)立了許多衛(wèi)所。作為明代貴州最先出現(xiàn)的官方機構(gòu),衛(wèi)所辦學漸興。在安順府文廟修建后,貴州境內(nèi)先后創(chuàng)立了20多所衛(wèi)學,在全國的衛(wèi)學密度中居首,由此衍生出一大批衛(wèi)所進士。

 

這些衛(wèi)所出身的進士是明代貴州進士的主體,通過科舉考試,他們既實現(xiàn)了社會流動,得以提升自身地位。同時也在傳播文化、移風易俗方面發(fā)揮了一定的積極作用。

 

“建省以后,最開始明朝規(guī)定‘貴州所屬有愿試者于湖廣就試’,然而途中山險路陡,考生們趕考艱險、水土不服,還沒趕到考點,人都已經(jīng)身心俱疲?!辟F州省文史館館員、地方史專家厐思純說,當時貴州鄉(xiāng)試錄取額數(shù)是明朝十三省中最少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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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順文廟正大門。楊爽 攝


明宣德二年(1427),由于“緣去湖廣路遠,于云南為近,宜就近為便”,明朝規(guī)定貴州就試云南。但貴州士人趕赴昆明參加鄉(xiāng)試又多在盛夏時節(jié),酷暑難耐,山高路險,盜匪橫行,增添了許多考生赴考的風險。

 

在明朝中前期眾多赴考的貴州士人中,偶有幾人克服重重困難,取得了功名。

 

明正統(tǒng)十二年(1447),出生于貴州平越衛(wèi)(今貴州省福泉市)的黃紱赴云南參加鄉(xiāng)試,以《春秋》中丁卯科第五名,翌年進京趕考榮膺進士,成為平越歷史上首位進士。黃紱剛直不阿、不畏權(quán)貴的品格,給當時的明朝政壇注入了一縷正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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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江文昌閣。楊東平 攝(貴州圖片庫 發(fā))


3年后,來自貴州普定衛(wèi)(今貴州省安順市)的趙侃同樣奔赴云南參加鄉(xiāng)試,以明經(jīng)中第二名,后在明天順七年(1463)考取進士。他不僅成為了安順的第一位進士,也是貴州較早任職京師貴為九卿的官員之一,是身受皇帝賜祭葬的大臣,對安順的學風具有開風氣之功。

 

厐思純認為,趙侃考取進士后,安順的士子習尚大變,本地的官學和私學在辦學機制方面也漸有轉(zhuǎn)變,由尚實用而趨于向成就功名演化,為后來在貴州省舉行鄉(xiāng)試打下了基礎(chǔ)。


隆里古城內(nèi)的龍標書院彰顯文脈。楊林森 攝.jpg

隆里古城內(nèi)的龍標書院彰顯文脈。楊林森 攝(貴州圖片庫 發(fā))  

 

書院興起 開自由講學之風

 

在趙侃鄉(xiāng)試中舉那年,出生于興隆衛(wèi)(今貴州省黃平縣)軍人家庭的明初進士周瑛同樣中舉,并于明景泰五年(1454)參加京城會試,中甲戍科進士,成為黔東南中進士的第一人,時年22歲。

 

黃平縣文體廣電旅游局工作人員周長春介紹,少時聰慧好學,千里跋涉至四川瀘州求學的周瑛,歷官40余年,為官清廉,甚有聲名。他說,“明朝貴州的草庭書院就由周瑛所創(chuàng)辦,該書院澤被后人400余年,使黃平一地‘科甲輩出,甲于他鄉(xiāng)’?!?/span>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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位于黃平縣的草庭書院崖刻。黃平縣文體廣電旅游局供圖

 

主持書院的10余年間,周瑛激勵學子上進,遵循孔子“有教無類”的教育方針,邀請地方博學鴻儒到書院講學,鄰近州縣來黃平就學者日益增加。為黃平及黔東南一帶培養(yǎng)出不少有識之士和杰出人才,也讓草庭書院之名不脛而走,成為當?shù)貙W風淳正、學子勤勉向?qū)W的最有影響的學府之一。

 

明正德年間時,王陽明謫居貴州龍場驛(今貴州省修文縣),堅持著書立說,創(chuàng)辦龍岡書院,同時受聘主講于貴陽文明書院,開啟了貴州自由講學之風,使得“士類感慕者云集聽講,居民環(huán)而觀如睹”,將貴州的書院教育引向了巔峰。在王陽明的帶動下,其弟子和入黔官員紛紛投身教育,流風所至,各地相繼創(chuàng)辦了21所書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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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文陽明文化園里的王陽明雕塑像。貴州日報天眼新聞記者 劉青 攝

 

據(jù)史籍所記,從明初至明崇禎三年(1630),貴州共建官學47處。書院、衛(wèi)學、府學、官學等其他類型學校共同構(gòu)成了龐大的教育體系,使無數(shù)學子憑科舉踏進仕途,獲得功名利祿,實現(xiàn)人生價值;當這些人走出去的同時也會反哺家鄉(xiāng),重視家鄉(xiāng)教育事業(yè),用自己所掌握的社會資源為當?shù)亟逃泶u加瓦。

 

作為王陽明的再傳弟子,貴州清平衛(wèi)(今貴州省凱里市)進士孫應(yīng)鰲曾創(chuàng)辦了山甫書院和學孔書院,還開辟正學書院,修建“平旦草堂”等,晚年歸鄉(xiāng)更是致力于講學著述。


王陽明通過講學,在貴州培養(yǎng)大批王學弟子。杜立勤 攝.jpg

王陽明通過講學在貴州培養(yǎng)大批王學弟子。杜立勤 攝(貴州圖片庫 發(fā))

 

如今,漫步在黔東南州錦屏縣隆里古城(原隆里所),還能感受到盎然濃郁的文風,一座龍標書院,見證隆里人文蔚起、風開百代;門樓上“文教昌明”“秀挹南山”詮釋了隆里人重視文化教育的美好寄托和愿景;門楹上“開科第”“書香第”“科甲第”等彰顯了隆里崇文重教的風尚。

  

獨立開科 萬馬如龍出貴州

 

科舉制度下,當?shù)厥咳丝既⌒悴?、舉人,中進士,點翰林,其數(shù)量的多少無疑是評判一個地區(qū)文教成果的重要標準,不僅催生了各地書院的興起,也促進了各府州縣衛(wèi)學的發(fā)展,為貴州各民族的交往、交流、交融帶來了新契機。

 

明萬歷年之后,貴州文教日盛。在厐思純看來,貴州的獨立開科是最直接的動因。“開科后的貴州,讓更多的士人免受了科舉鄉(xiāng)試長途奔波的勞苦,參加鄉(xiāng)闈的人數(shù)不斷增長,以‘萬馬如龍出貴州’之勢,角逐于科舉場上,促進了知識階層自下而上的流動,調(diào)動了各階層學習知識的積極性?!?/span>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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位于隆里古城里的“狀元第”。

 

其實,在明嘉靖之前,當時在貴州主政的歷任官員都曾多次向朝廷疏請獨立開科取士,但遲遲未能如愿。直到明嘉靖九年(1530),時任禮科左給事中的田秋向嘉靖帝呈《開設(shè)賢科以宏文教疏》,奏朝廷準許貴州開科,以激勵“人益向?qū)W”。后嘉靖帝交禮部復(fù)議后下發(fā)巡按貴州監(jiān)察御史王杏,令其“勘議”,王杏支持田秋的建議,據(jù)實具奏,得到朝廷批準。

 

明嘉靖十四年(1535),明朝下令批準貴州獨立開科,于明嘉靖十六年(1537)首開秋闈。

 

后來,田秋還寫下《請建務(wù)川、安順、印江學疏》,亦得到朝廷的允準,為貴州全省各地官學、府學、書院、私塾的發(fā)展奠基。此番開科,貴州不僅僅有了更多的舉人、進士名額,更因全新的教育格局,承賢啟智激活了更多貴州人的思維和智慧。


位于銅仁思南縣第一小學里的田秋像。劉朝能.jpg

銅仁思南縣第一小學里的田秋像。劉朝能 攝(貴州圖片庫 發(fā))

 

《貴州通史》對此有載,“人才聯(lián)袂而起,俊秀之士比于中州,各方面都涌現(xiàn)一批英才”,足以反映出開科后貴州文教的昌盛。

 

云貴兩省入翰林院授職第一人的邱禾實,被稱為“明末貴州第一奇才”的謝三秀,詩畫兼長、抗清不屈的楊文驄,才華橫溢、政績卓著的周漁璜、周鐘瑄侄叔,被譽為《聊齋志異》評點之翹楚的但明論,被尊為“沙灘三杰”的鄭珍、莫友芝與黎庶昌,以及后來的“三鼎甲一探花”,還有張之洞、丁寶楨、李端棻等,可謂“人才日盛,科不乏人”。


位于麻江的夏同龢狀元第。朱進 攝.jpg

位于貴州麻江的夏同龢狀元第。朱進 攝(貴州圖片庫 發(fā))


“據(jù)史冊所載,從明初至明崇禎三年(1630)的200余年間,在華夏的科舉場上,貴州士人書寫了上百名進士和千余名舉人的好成績。”厐思純說,這些進士和舉人大多來自長江中下游的屯軍及其后代,具有較高的文化素養(yǎng),在明朝大興文教的大環(huán)境和書院風氣的熏陶下,他們走出大山,在科舉場上與中原士人互爭雄長。

 

明清兩代,貴州設(shè)學官、建文廟、辦官學、創(chuàng)書院,大力提倡儒學,培養(yǎng)人才,科舉賢才輩出,貴州文脈延綿不斷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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貴州日報天眼新聞記者

總策劃/鄧國超 張焱

執(zhí)行/李坤 黃蔚

文/陳江南

視頻/周梓顏 陳祖嘉 劉義鵬 周堯

手繪/齊青楊 實習生 高園櫻子

海報設(shè)計/趙怡 王子琪

編輯/吳蔚

二審/姚曼

三審/黃蔚 陳曦